四白

未脱粉,已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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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九】《拜别离》(1~15)

⭕️《这一拜,就是一辈子》的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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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杨九郎走了,走的除了给师父递一纸辞呈,师父知道外,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什时候走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走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等所有人都发现的时候,杨九郎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坐上了最近一般的航机。

飞机上的杨九郎,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和张云雷在一起五年的点点滴滴。其实说是在一起,倒不如说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明说,只是因为一次庆功宴一宿宿醉后,两个人醒来在床上看到彼此,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也就着各自的心意,顺理成章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在这五年里,两个人台上秀恩爱,台下过着老夫老妻的生活。真真儿的是把台上的一套活到了台下,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也都因为在喂狗粮到怀疑人生的同时,给他们守出了一条最安全、最严密的最后一道安全防线。就在所有人,包括杨九郎在内,都认为这两个人会这么没羞没臊的过一辈子的时候,杨九郎选择了放弃。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杨九郎只能说,或许是因为网络毒唯流言的攻击;或许是因为社会层面的歧视;但说到底,还是因为角儿的醉话,深深砸醒了九郎。

 

二:

半个月前,张云雷在一场专辑大卖的庆功宴上喝醉了。被团队人员安置在酒店后,张云雷突然有一种深深孤独感,鬼使神差下,他好像给他家九萌萌打了个电话。

通过电流的传播,张云雷用着不清不楚的大舌头,来回来去的说“萌萌啊,你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啊,你怎么就不是呐!我想要和孩子好好过日子啊萌萌。”就这一句话,等杨九郎听清楚的时候,瞬间断了自己的一句句关心而又安抚的叮嘱,停住了匆匆穿衣想要连夜开车去酒店照顾的脚步。看着自己穿了一半的衣服,苦涩的笑了笑。是啊,他不是个女人,不能给他光明正大的婚姻、不能给他血脉传承的骨肉。他曾深受其害,知道网络的发达和舆论的压力。再加上九郎知道自己的角儿是多么不容易的站到了现在的高度,就更加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半夜去见角儿,即使是照顾和陪伴,都不可以。他不能毁了自己最爱的人。

九郎挂断了电话,给角儿的助理打电话嘱咐了一番。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伴着忽明忽暗的从窗口映射进屋里的车灯,九郎第一次对一件事深感无力。

也许,是时候了,陪过了五年,该知足了啊。

 

三:

下了飞机的九郎,一打开手机就和料想中的一样,收到消息轰炸。短信、微信、电话,就连微博私信都未曾幸免。想了想,九郎还是决定只给父母报个平安,就把手机卡取了出来,一掰为二,扔进了垃圾桶。出了航站楼,才发现原来这是澳大利亚。漫无目的中似乎在践行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从这里吧,和过去告个别。从最后一次商演,也是最后彼此拥抱的地方。

杨九郎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爷们儿,他不矫情,也不做作。他不想因为一段或许都没开始就结束的、本不该存在的感情让所有人围着自己转。分不分手、伤心不伤心都是自己的事儿,说与不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别,改变不了世俗观念,改变不了自己一心只想让角儿好的爱。

除非地球毁灭,否则什么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即使再不情愿,杨九郎到澳大利亚两天了。这两天的九郎一直深居浅出,克制着不上网络;晚上十一点上床,能否睡着单说;早上七点起,晚上睡得好不好、做多少梦不吝。然后就这么自己溜达着,走过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景点。按照自己定的“告别仪式”,今儿是最后一站。

九郎来到了他们商演的剧场,站在门口,没进去。就这么一幕幕在脑子里过着那天和角儿在台上的样子。在高朋满座中将最真实的爱意诉说的隐晦又动人,或真或假、孰真孰假,亦真亦假。

在临走之前,九郎脱掉了外衣,换上了商演最后一场穿的双排大褂,双手一握,大喊一声:拜!然后是每场结束后观众熟悉的超90度鞠躬。起身解扣,右手一扬,徒留大褂在风中摇曳,最终敌不过命运,落了地。即使身边路人投向自己或疑惑、或关心的眼光,九郎也毫不在乎;即使自己心如刀绞,他也在尽最大的努力微笑,可一转身,眼泪和着微笑,就这么落下来了,防无可防。

第二站、第三站......九郎就这么自己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和角儿有过美好记忆的地方,临走之前,九郎都会去到商演的剧场门口,拱手作揖,以一种仪式感留下一件大褂转身就走,银色双排、橘黄、柠檬黄、黑色、蓝色...一如澳大利亚。

杨九郎一向注重仪式感,这是九郎给自己定的规矩,也是最后一个和张云雷有关的仪式。

五天一个地方,每个地方一拜。这一拜,拜的是自己的逾越,一时忘乎所以迷了心窍;拜的是远不止五年的痴心;拜的是自己的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可以与社会、与网络、与人心抗衡;拜的是祝心尖上的角儿:一马平川,儿孙满堂、有良人相伴;也祝自己往后余生、平安喜乐、永不动心。

 

四:

拜着拜着,不自觉的就走完了除北京外所有地方,回到了北京。一看日子,嗯,大半年了,原来也就用了半年,就可以走完所有的回忆。这五年经过的所有所有,好像,也不过如此。拜完了北京的北展和三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和德云社、和相声、和角儿、甚至和一直以来都梦想,都再无关联了。

这期间所有德云社的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张云雷,从发现九郎走了之后,就开始翻天覆地的地毯式搜索,想了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觉得没什么不妥的,除了由助理告知的自己喝醉半夜给九郎大的那个电话自己没有印象了以外,所有的事儿都很正常。

张云雷开始慌了,找遍周围所有的人和地儿后,找到了师父那里,但是师父除了让他少安毋躁以外,拒绝透露一个多余的字,没有办法的张云雷只能等待,他推掉了自己所有外省外国的演唱会、商演,一心留在北京盼着他的郎人归。

如果说张云雷是最担心、最焦躁的,那么郭老就是第二个。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知道些什么,看见他总要问上一句,这让郭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除了一封莫名其妙的辞职信意外,什么都不知道啊,自己也担心、也没法儿啊。最后和谦儿大爷一商量,觉得九郎肯定出了不方便说的事儿,外加上这孩子做事儿有分寸,也就一边儿疏通关系让各地的人留心着、一边儿安抚着各路跟催命似的询问的徒弟们。

 

五:

杨九郎从回到北京后,就一直蜗居在父母家,他不敢出去,怕真的走到北展、走到三庆,真的拜完之后,就什么都没了。

虽然九郎还是装的乐呵呵的,但是知子莫如母,杨家父母还是觉出了不对劲儿,最大的不对就是九郎开始不去工作、不去练贯口了,也不看相声了,甚至连之前一直挂嘴边儿的师父、搭档、师兄弟都绝口不提了;就连墙上、书桌上有关张云雷、德云社的所有照片都收了起来。从儿子嘴里套话无望,二老不动声色的、好不容易把儿子劝出了家门,直奔玫瑰园,找到了郭老。老人的心都是爱子心切的,不为别的,他们怕儿子犯了有前车之鉴的错,和德云社、和师父闹矛盾了,另一方面,他们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郭老一向尊重徒儿的家人,尊重出自于感谢,毕竟没有人家父母的支持,单凭一己之力也支这么大个德云社。更何况,他还想从人家父母那儿能套出话来呢,最差的也能了解了解现状不是吗。于情于理的留杨家父母吃了午饭。

要不说我桃儿厉害呐,推杯换盏、三言两语之间,他就把九郎最近的状况摸了个大概,还顺手要到了九郎现在的电话号码。反观杨家二老那里,除了知道九郎没犯错外,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还莫名其妙的觉得挺满足,还为自己的儿子自豪了一把。最后得得瑟瑟的就回家了。

 

六:

杨九郎知道父母一定觉察到了什么,索性借着父母想让自己出去走走的“良苦用心”,来到了北展剧场。本来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的站在门口的时候,映入脑海的,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多,在这里,他们开了数十场商演;在这里,他陪着心尖儿的人成角儿;在这里,他看着自己的角儿越来越好;在这里,他开始了梦想、也埋藏了他的爱情、太多太多。叹口气,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拿出了背包里精心叠好的大褂,是那件粉色的,是两次平安复出的那件,小心翼翼地换上之后,“拜!”,了断一切。

剩下的就剩三庆了,大褂也只有那件蓝色的了,那是他们搭档后一起做的第一件大褂,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三庆可要挑个好时候,不能碰上熟人和观众,九郎是真怕因为自己再把德云社和角儿置于风口浪尖上。

 

七:

郭老回到家后,一个电话就把在马场的谦儿大爷叫到了自己家,想着合计合计九郎的事情。虽然提交了辞呈,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个响头、一杯茶,就注定自己要给这些小子操心一辈子。

而张云雷运用安插在师父身边的姐姐和外甥,理所当然的打探到了今天中午杨家二老和师父吃午饭的事情,他知道准是因为九郎的事儿。当初他不是没想过去找杨家二老,可是被师父拦住了,死活不让去打扰老人、怕老人担心。

这下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杨家二老主动送消息来了。马不停蹄的,一个电话就推了下午的新歌录制,来了玫瑰园。张云雷身边的人知道,这一定是爷心尖儿上的人有消息了,多余废话一句没有,还为了二爷能和心尖儿人多相处几天一口气自作主张的推了后两天的综艺。他们暗自得意,觉得这个决定一定会得到表扬的,即使让爷赔了笔不小的违约金...

 

八:

张云雷紧赶慢赶的到玫瑰园的时候,谦儿大爷还没从师父的书房里出来。大林开门看见老舅呼哧带喘的样子,让了让身,指指书房。张云雷顾不得跟姐姐姐夫打个招呼,就风风火火的硬闯了进去。“有没有点儿规矩!滚出去站着!”刚开门还没等张云雷张口,郭老一个大嗓门就给骂了一顿。这下是把想问的话都给噎回去了,乖乖的退出门,罚站。

但张云雷是谁啊,人精啊。他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把门关紧,但是,奈何师父书房的空间太大、隔音实在是太好了,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都没听见。

其实张云雷想知道的不多,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萌萌好不好,为什么走的那么突然。站着站着就觉得自己委屈了。半年来自己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北京等着九郎,九郎走的时候没理没由的,师父知道内幕也不说,就算是发动所有师兄弟,让他们一直帮自己打探消息、一起对师父软磨硬泡都没有一点儿消息;甚至他还动用了从来不曾用过的亲情牌,让姐姐、大林做自己的卧底,就生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九郎的任何消息。到头来,九郎的消息自己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就连询问的权利现在都没有了,还要被罚站。张云雷委屈,张云雷要掉金豆豆。

或许是委屈,又或许是太想念、害怕、担心,张云雷站着站着就哭了,从九郎走了以后的大半年,张云雷第一次哭。哭的怎么都停不住,越哭越委屈、越委屈眼泪就越多。等谦儿大爷和师父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慌忙抹眼泪、吸鼻涕、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瞅着他两、倔强的站着的“大男孩儿”,两个人无奈的对视一笑,谦儿大爷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下了楼。“进来!把眼泪擦了,多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等到实在压不住好奇的大林从师父嘴里套话无果,准备冒死来书房准备偷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云雷攥着一张纸一溜烟儿的跑了。还没等感慨完老舅最近恢复的不错,就被一句“你要是再敢通风报信我就打断你的腿”给吓软了腿,认命的找老妈保护去了。

 

九:

时间是个很玄的东西,忽快忽慢,让人难以捉摸,所发生的事情中,会有人开心、又会有人难过;或有人觉得受益匪浅、又会有人觉得碌碌无为。

相对于张云雷,这一天自然是精彩纷呈的。上午还在等待,下午就听到了情郎归来,傍晚就拿到了情郎的联系方式。但是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张云雷看着车窗外匆匆而逝的有些冷漠的车水马龙的夜景,手中的一串数字和地址似乎特别重。他不得不承认,他犹豫了、害怕了。

他害怕面对大半年没见到九郎;怕听到九郎说的话会尖锐到自己受不了;怕他已经有了良人,笑眯眯的向他解释,让他叫“嫂子”。

同时张云雷又很迷茫,经过了半年的沉淀,虽然对九郎的是牵挂的,可是说到底,张云雷不知道自己对九郎的情愫到底是朋友间的思念、还是恋人间的眷恋,甚至对于他们两个将要面对的未来,张云雷都不敢想象。

犹豫又懦弱的黑魔鬼和爱意思念的白天使在张云雷的脑海里刀光剑影。

“九涵,回去吧,回三庆”最终,黑魔鬼赢了。

 

十:

“喂您好,哪位?”另一边刚吃完晚饭,在网上日常翻看张云雷超话的九郎,接到了来自谦儿大爷的电话,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

......

“九郎,哦,应该叫翔子了。来坐”

“大爷,您还是叫我九郎吧,叫翔子忒别扭了。”

“别呀,都是交过辞职信又不告而别的人了,叫什么九郎。”于谦笑眯眯的摆弄茶具,可是笑里藏刀的“揶揄”,杨九郎也是听懂了的。

“对不起啊大爷,我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嗨,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只能说。但是真的对不起。”

“别来这些虚的。今儿我叫你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走的原因我不想问,这半年的过程我也不想听,至于结果,你也别着急说。既然你还认这个九字,那咱两就先聊聊。”话罢,一壶好茶的香气也就此开始冒出来了。

“既然是我找你聊的,那我也就先给你讲个故事做开场白,咱两边喝边聊,你也甭局着,我之所以替你师父找你,就是不想弄的那么严肃,也是觉得咱俩应该能说到一块儿去。我和你师父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踏实、稳重、讲义气,事实证明我们没走眼,至于你走这事儿啊,我觉得,是因为小辫儿。”

“大爷,不是,我...”

“你先甭着急解释,我说了,咱两就是闲聊,你等我说完了,你再解释也不晚。”谦儿大爷一挥手就打断了九郎着急忙慌的想要解释的劲头。

 

十一:

“其实咱们这个行当啊,其实跟古代的戏子差不多,而这世上对戏子描述最多的,就是‘戏子无情’这四个字。其实我觉得啊,这戏子无情,不应该说陈述,而应该是期盼。这戏子最好的境界,那就是无情。这情多了、深了,就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的。咱们这个行当,两个人、两张嘴,一旦站上台,一起鞠了第一个躬,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注定就是要一辈子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一起经历困难坎坷的。咱们这些个捧哏的,跟逗哏的不一样,他们想的是包袱、想的是词儿、想的是怎么把观众逗乐了,但是咱们,站在台上,心里想的、眼里看的,都只是那一个逗哏的,想着怎么接住了他们的话、想着怎么让他们轻松点儿、想着让他们出彩儿。这时间一长啊,台上这么一演、台下这么一扶持,就难免的动了心。”说着说着,谦儿大爷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再一抬头,那双眼,好像回到了从前。

“我们这一辈儿啊,被社会限制住了,不得不走一条常人的路,即使这心跳的再快,我们都没得选择。现在22年尾了,转眼又一年就又要到了,这时间啊真是让人无力的快,不知不觉间我们这一辈儿都老了,这心啊,也就慢慢的跳不动了。但是就我自己来说,现在再想,还是会有那么点儿余味儿。有时候我瞎琢磨,你说如果我们生在了这个年代,甚至是更加开放、更包罗万象的时代,我会不会把这份不好言说的动心说出口,想到今天,我也不知道答案。”

“活了这么些年,我都不知道把这个动心应该怎么定义,叫兄弟情对、叫搭档情对、甚至是亲情、友情这些都对,但是又都不完全。把这些不完全的部分割舍之后,走上了所谓的正常的路,恍恍惚惚就过了大半辈子。我确实不能说我不幸福,有两个孩子、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个业余爱好、还站在他边儿上,陪着他一步一步;看着他成名成角儿,这些确实都很好,被世人接受、甚至被称颂流传。但是说实话,这些满足都是无数次的自我安慰的结果,这过程心有多疼,只有自己个儿知道。”

“爷们儿,看着们现在一对一对儿的搭档,就你和辫儿,经过的最多、事儿最大,我真的挺有感触的。和你说这些,不是在劝你,而是想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前车之鉴。现在的时代不一样啦,人的思想也不那么固执了,自己想好了、和辫儿都说透了,那就去做想做的,这日子啊,得一天一天过,人生,还得自己走。这观众是衣食父母没错、这人言可畏的老话也没错,可是这心跳不跳、疼不疼,都得自己体会着来。”

“行了,我的故事就说到这儿,该你说说了。怎么想的啊。”谦儿大爷拿起一直随身携带的手绢儿,擦了擦脸,至于擦的到底是寒冬里的汗,还是不愿被他人看的泪,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二:

“大爷,我真的挺感谢您跟我说这些的。您说的都对,我也就着这话题跟您交个实底儿,您说的那些个动心,我不敢说都有,但也真真的体会过。听你说这些之前,我都定好了,就跟您说的似的,走条传下来的老路,只不过是看着让他走、护着他。至于我,还没想过。但是现在听您说完,我不得不承认,我犹豫了。如果有一天真的看着他执别人手、和别的人一起走完余生,我可能...不知道会怎么样吧。可是大爷,说句不敬的话,如果为了这份看不到未来的动心,让您放弃现在的儿孙绕膝、甚至连成名成角儿都被毁了,您觉得值吗?”

“只要是他,我亦无悔。”于谦说的迅速又郑重。仿佛这个答案已经在他心里很久了,就是再等这样一个机会。

“是啊,您看,前提是如果他可以。可是他放不下啊。那个不过两三寸的台子,是他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得下,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成为他逐梦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呢。而且,他心里是渴望常人的生活的,有两三知己、有一执手之人,可以不惧他人眼光的相依相伴。他是希望这样的。至于我啊,现在就挺好的了,拥有过之后,就别再奢求未来了。以后的路,他是角儿,我是捧角儿。像您和师父这样,挺好的。”

 

十三:

“爷们儿,你啊,就是想的太多。想未来,未雨绸缪是挺好的,可是你啊,不该把辫儿的未来也规划了。这半年来,他也不容易,守着北京,推了那么多好的机会,就这么等着你。至于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也甭瞎替他做决定。要么你自己去问、去体会,要么就等时间告诉你一切。我能劝你的,就是别轻易伤了心,无论是你自己的、还是辫儿的,都好好的守着,别自己把你们逼到绝路上,想回都回不去。这是你当初交给你师父的辞职报告,我们私自做个主,没上报,你要是觉得大爷说的对,就把这个拿回去,然后明天补个请假条,老老实实回公司给你师父师娘道个歉、回小园子老老实实看着八队那帮小兔崽子,和辫儿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就等时间告诉你他的答案和决定。”

“你要是还坚持,那我也不为难你,明儿个我就再把这个交上去,到那时候,你就彻底和德云社、和你师父、和辫儿没关系了。你想好了,该怎么的,都随你。”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玫瑰园了,和你师父约了晚饭,你在这踏实呆着,想好了再走。”谦儿大爷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把手绢折好,紧紧的握在手里,转身去赴他护了一辈子角儿的局。

 

十四“

看着桌上的辞职信,杨九郎就突然觉得陌生了,明明是自己写的,但是现在却妄若隔世。谦儿大爷说的话给九郎的触动太大太大了,这不是出于对八卦的震惊、而是不敢相信自己存着的这份情是被如此透彻的理解的。也许换个做法,这份现在还难以被接受的情的结果,也不一定会很差不是吗。

想了想九郎还是拿起了辞职信,就将其一分为二了。等时间说话太久了,问问吧。

估摸着时间,九郎觉得还早,好像还可以去三庆遛一遛,既然决定了,就先去看看那帮小兔崽子,去看看还是不是最初的样子。幸好,这次去三庆不是行使仪式的。

此时三庆的后台简直是气压低的能把人憋死。虽然小啰啰们知道最近半年因为队长夫人不在,队长不怎么开心,但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进屋就往沙发上一坐,一句话也不说、九力为保命给买的饭也不吃,就那么直勾勾的坐着,弄的他们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练功对活儿怕吵着队长;都出去又惧怕冷空气,要不说北京的冬天真不是盖的,除了后台哪哪都能冷的能冻死个人。在一番交眉挤眼之后,都很默契的选择悄悄拿起羽绒服,一步步往外挪,在冻死和憋死之间选择了冻死。

 

十五:

“啊啊啊啊,九郎哥!你回来啦”

“你这半年都去哪了,可想死我们了”

“哎哎哎,你回来有没有礼物啊,我可都替你看着场子、外加照顾着队长。”

“就是就是,礼物呐?”

.....“有有有,都有礼物,你们这到底是想我还是想礼物啊,你们最近都怎么样,演出咋样?”

这群小啰啰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以为要被冻死之前,还能迎来队长夫人,我天,这简直是救命的菩萨啊,这下队长总不会还是冰山脸、还时不时的跑来三庆查作业了吧。

嘿嘿嘿,在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的时候,杨九郎就这么被众星拱月似的“请”到了后台休息室。一进门,愣住了,虽然是做好了见面的打算,可是没想到这么快,连开场白的草稿都没打好的时候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反观从听到九郎声音就直接从沙发上猛的站起来的的小辫儿,也是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人。

就是这个人啊,自己等了大半年。推了无数个邀约,就死死的守着北京,就为了等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啊,让自己茶不思饭不想,愣瘦了小十斤,鬼知道张云雷身上从哪里来的肉,还能让他这么随意挥霍,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啊,让自己从春意盎然等到夏雨缠绵、又熬到秋风扫落叶、直到现在的冬雪皑皑,就是为了等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啊,短短两天又让张云雷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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